用舍由时,行藏在我,袖手何妨闲处看。

[刀剑乱舞/江宗]生灭②

    删了几个情节后两发便结束了~

    各种历史捏造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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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这就是初稿?”老教授翻看着薄薄几页的打印纸,有些疑惑的问道。

    “只是大纲,因为实在查不出来源,所以先从文化意义的方向上写了一篇当做备稿。”宗三不安地在背后弯曲起手指,“老师,你说被藏在佛首里的铁片,会不会是……刀?”

    “为什么会这样想?”

    “铁片的形状和厚度之类的,而且这个断裂面上还留着两个文字。”

    “江雪?”老教授戴上眼镜细细打量,“我说你前几日怎么突然问起日本刀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宗三有点期待地点头,却只换来了断然的否决。

    “铁片的长度不过二十厘米,就算真的是刀剑也早已成了断刃,没有任何价值。再说原本制作佛像的目的就是接受信众的膜拜,为何要特意将一把沾过血的凶器封在其中呢?”

    “我只是有些在意……”

    “与其拘泥于这种天马行空的猜想,你还不如去佛首的发掘地找找线索。”老教授重新将眼镜取下,折叠好放回桌面,“毕竟也是件古物,不好随意破坏外部的泥塑,我已经拜托了实验室那边从断裂处钻孔进行取样检测,大约几天后就能有结果,你就趁这个机会出去散散心吧。”

    “我明白了。”不好再继续追问,宗三只得伸手将地址接过。那是一个有些生僻的地名,不通电车,只能搭乘当地一日两班的公车出入。

    “我帮你跟那边的住家打好了招呼,直接带着行李过去就行。”老教授的语气和缓却充满了忧虑,“别去做些危险的事情。”

    “好的。”即使是有些不情不愿,宗三还是认真地回应道。

    到达目的地时他才明白交通不便的真正原因,那是一个仅有十几户的小村子,平日里只有村长和外派的小巡查才会乘坐公车出入。不过也正因为如此,佛首才能在完全暴露的状态下保存地如此完好。

    一个面目慈祥的老太太将宗三迎进了家中,传统的和室木造居室让他觉得格外新鲜,甚至冲淡了被无端赶至荒郊野外的怨气。安顿好行李之后,宗三重新将佛首取出,端放在桌上。自从之前那次的怪梦之后,他就很少再将这个需要研究的对象带在身边。莫名其妙开始躲避一个没有生命的死物,让他不免也想要自嘲起来。

    “哎呀,这就是从村中带出去的佛首?”老太太为宗三送来一壶冰麦茶。

    “您也知道?”宗三低头道谢。

    “那当然,这么小的地方,出了什么事情大家自然都晓得。”老太太慢悠悠地笑着,“带你去找着它的田里看看吧。”

    被称作田的,不过是一块茅蒿丛生的荒地。一路上也听了不少传闻,说是村里的年轻人都受不住耕种的辛苦,就一窝蜂地跑去山外做起了别的营生,只有老一辈的几户还坚持着,勉强守下几块田地。而那个佛首,就是在一次春季的垦荒中被拣着的。

    “当时大家都像得了宝似的,全聚在田里看热闹。”老太太指着杂草中的某处说道,“后来有人就说,这是个佛首啊。我是觉得,雕刻的既然是个佛祖,自然不能埋没在我们这种小地方,就让外甥联系了大学里的什么教授。”

    “就是在这里发现的吗……”宗三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,抬着眼只顾向远处眺望。

    “是啊,别看现在都是些不起眼的荒地,听我再上面一辈的老祖宗们说起,咱这村里的地基底下,原本可是片古战场呀。”

    “古战场?”这个消息倒是让宗三有些意外,“我从没听老师提起过。”

    “名字倒是没能留下来,不过早几年,还有人从地里挖出过甲胄和箭矢,不过基本都是些碎片。”

    “那有人捡到过……刀吗?”

    “那是当然,战场上见到最多的,不就是刀吗?”老太太眯着眼睛笑了。

 

    当夜,久违的梦境又归来了,背景不再是响着风铃声的庭院,而是一片薄雾弥漫的荒野。宗三试着活动了身子,却仿佛没有知觉,这是格外清晰而又异样的体验,甚至让他产生了无法清醒过来的恐慌感。

    有一个模糊的人影,从薄雾中渐行渐近,待他想要看清时,那人影却又绕到了身前。与记忆中别无二致的僧袍,还有垂坠到脚边的长发。

    江雪左文字正举着太刀,用悲伤的神情凝视着他。

    “我就在这里啊。”他这样轻声说着,又唤了他的名字,“宗三。”

    为什么?

    你是谁?

    我又是谁?

    宗三克制不住地想大喊出声,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发不出声音。他慌乱间抓紧了胸口的衣服,指间顿时染上令人不快的触感,目光不由自主地向下看去——

    自己正身穿着绯色的衣衫,腰间悬着稍短的刀鞘,赤足站在干旱龟裂的荒野上。

    这绝非是属于自己的记忆,更非单纯梦境所能构造出的粗糙画面。宗三不明白心中纠缠成一团的杂乱心绪是来自何处,也没有可以倾诉的对象,只好尽力地伸出手去,向更远处伸出手去,好抓住面前渐渐隐入迷雾的身影。

    手指闭合处,紧紧嵌入掌间的,却只是一段碎裂的刀刃。

 

    宗三从佛首的发掘地归来后就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,不再懒懒散散地总躲在宿舍里不愿意出门,反而开始频繁造访起周边的博物馆与史料查阅处。但他一心一意研究着的,并不是截稿在即的毕业论题,而是一把至今未寻得本体的太刀——江雪左文字。

    他从字里行间挖掘出这把刀曾经辗转过的每一处土地,出鞘过的每一场战役。到了最后,当力所能及之处再也翻不出一点线索时,他便举着那几张已经磨损了边缘的光片,一看便是一整天。系中的其他人都说,宗三就像是被那个找不到来由的佛首附了身,才没法从“江雪”两个字的怪圈中脱出身来。

    亲近的好友劝不动他,老师的训教也听不进心去。直到最后脸老教授也看不下去了,便亲自将一叠检测报告送到了宗三眼前。

    “佛首中封着的只是普通的铁合金,就算是你说的什么刀刃,也早就该锈得看不出原貌了。最后的结论只是雕塑时使用的金属支架,没有任何文物价值。”老教授痛心疾首地对着他说道,“宗三,你也该醒醒了。”

    他却只是抿着嘴唇没有答话。

    毕业论题发表的那日,台下挤满了前来旁听的人群,宗三面无表情地读出屏幕上的文稿,声音沉静完全不似平日的轻佻。

    “那些散落在野外和废屋中的佛像,因为种种瑕疵和失误,没能最终走进寺庙殿堂中,供人们顶礼膜拜,甚至还没来得及圆满地完成生,就踏入了漫长的死,其实并没有所谓的生死吧,它们才是真解脱者,不生不灭,不老不死,不垢不净,不增不减……”

    他一边读着,一边将佛首从桌上捧起,举至台前供听众观看。莫名的,平日里极轻的重量此刻却不断增长起来,仿佛手中托举的,是什么他无法承受的东西。

    ——或是承载了某个名字毕生悲愿的容器。

    他觉得佛首在微微得颤抖着,或者是自己的双手正在颤抖着。在泥塑碎裂的钝响中,宗三甚至没能弄清楚,到底是自己失手将它砸落,还是它自己选择向着坚硬的地面一跃而下。

    他没去在意台下的惊呼和老教授的呼唤,也没有察觉鞋袜上沾满的粉尘与药研抓住他肩膀时摇晃的力度。

    他只看得见四散崩落的泥块中有一抹黯淡的金属光芒。

    ——宗三?

    那是一截锈迹斑斑的断刃。

    -fin-

    1.这是一个宗三(转生为人类)与江雪(还是刀)重新相认的温馨小故事。

    2.老教授和老太太只是路人,只是想把宗三写成一个讨老人家欢心的乖孩子。

    3.虽然没有写清楚,江雪是被铸进佛像后抛弃在荒野的。佛首只是起(封印和保护的)刀鞘的作用,所以理论上宗三最后砸了佛首就是扒了江雪的衣服

    4.想写这个的原因是因为看到了一条微博,实在很喜欢这个文案所以最后偷偷地用了_(:з」∠)_(嘘,偷偷的……)



2015-06-2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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